《步上祭壇33》

忠誠的禮儀

音契編輯室

禮儀(liturgy)是群體事奉,由眾人為別的好處而做的,是所有信徒的祭司身份之完美典範,整個基督徒群體都參與其中。參與禮儀彷彿暫別當下,與過往歷史連結,與歷代聖徒一起敬拜昔在、今在、永在的神。

崇拜具禮儀性質。《非凡的敬拜》一書提到禮儀的問題,因為許多想要使崇拜能夠接觸非信徒的教會,都以為必須「拋棄禮儀」才能夠達到目的。其實每一個崇拜聚會都有禮儀,問題在於禮儀是否對神忠誠。

若沒有以神為主體,可能會把禮儀變成表演,而非聖禮。如果禮儀和音樂風格無法使會眾與神相遇,無法體現神的捨己,那麼禮儀和音樂風格在崇拜中就毫不重要。

聖經中與神相遇的場景,不是粉絲看到偶像明星,而是以賽亞看見神:「禍哉!我滅亡了;因為我是嘴唇不潔的人,又住在嘴唇不潔的民中,又因我眼見大君王──萬軍之耶和華。」遇見神會經歷震撼,在聖潔的神面前必會認知自己是罪人,感到渺小與不配,深知救贖之恩的浩大,以恭敬謙卑的心態對神俯伏下拜。

魯益師(C.S.Lewis)在《禱告的奧秘》(Letters to Malcolm, Chiefly on Prayer) 提到有些牧者似乎相信不斷把崇拜變得活潑、輕鬆、加長、縮短、簡化或複雜化,便能夠吸引人們到教會;然而他反對禮儀的創新,因為妨礙他專注於神。他認為純粹的新奇只是娛樂,信徒到教會不是接受娛樂;到教會是為了崇拜。每堂崇拜都包含行動和言詞,讓我們藉以接受聖禮、悔改、代求或讚美。長時間之後,我們熟悉了禮儀,也可以說它「運作」得最好,就像跳舞一樣,只要仍然注意並且需要數算每一個舞步,就不是在跳舞,而只是在學習跳舞。好的鞋子不會使人留意。完美的教會崇拜是我們幾乎不會察覺到的;我們的注意力會集中在神身上。

崇拜的問題可能出在僵化的禮儀,其實更是出在執行禮儀的人。同樣讀聖經,有的司會不斷唸錯字或語調冰冷,可能因為緊張,或者沒有好好準備;對照一位返鄉述職的宣教士,才一開口讀幾句聖經已使人感動落淚。每週必唱的「主在聖殿中」、「阿們頌」、「三一頌」最考驗司琴,這些不適合任意變化、無法炫技的聖詩,如何在風格的「限制」之下彈出震撼會眾內心的音樂?事奉者在面對會眾之前,是否遇見神?

很多人認為禮儀形式會妨礙而不是幫助我們與神相遇。個人靈修時情況可能是這樣;但公開的崇拜必須有一個「載體」,當人假設自己能夠與神建立直接的關係,而無需儀式這種「外在」的東西時,其實忽視了「把自己獻給神」這件事。禮儀學者懷特(James White)強調儀式的重要性是創造基督徒的公開崇拜,明白獻出自己的三個條件:一個能夠付出的自我、一個接受者以及一條獻出的途徑。

禮儀形式的重點是接受神。接受者不是個人以自己感到舒服的方式與神交往;會眾是教會的共同身體,透過公開崇拜經歷神的同在,而神就藉著公開崇拜把自己賜給人。因此,無論用什麼禮儀或儀式,都必須問最基本和最重要的問題:崇拜元素(讀經、唱詩、禱告、講道、奉獻、聖餐......)能否承載神在群體中無私的同在?崇拜者是否願意捨己對人,如同耶穌為世人捨命?

神是儀式的主人,是神獻出祂自己;這提醒我們:恩典實際上是一種關係,這種關係由神的應許開始,並在應許的實現中得以維持。禮儀能夠使人把注意力從自己轉到神身上,讓人可以有機會迎接神。

禮儀會被廢除,因為它凋零成活人的死信仰;當事奉者忠誠執行禮儀,它則承續死人的活信仰,喚醒、更新崇拜者的心靈,領受從天而來的召命,每天獻上自己被主使用。

凡有血氣皆當靜默,敬畏謙恭同肅立,
莫想絲毫世俗事物,因主基督正臨格,
親手施天福賜神恩,接受我們恭敬拜。

萬王之王童女所生,血肉軀體現人間,
萬主之主竟成人形,救主臨世恩澤長,
甘願捨聖身流寶血,賜與信者作天糧。

千萬天軍排列成行,前隊先鋒步伐壯,
光中之光周圍環繞,親從天堂降凡塵,
消滅地獄權除毒鉤,驅散黑暗顯光芒。

晝夜俯伏主足前,撒拉弗與基路伯,
崇拜至尊,翅膀遮面,不停頌讚獻歌聲,
唱哈利路亞,主至聖,哈利路亞,主至聖,
阿們。

~《生命聖詩》109 首 虔誠敬拜 Let All Mortal Fresh Keep Slience

 

崇拜是尊貴地虛耗光陰,能激發基督徒對生命的熱愛,從而引導進入更熱切的敬拜。崇拜好像全然落後於時代潮流,沒有效率,無能量,不吸引人,低生產力,有時甚至不能滿足我們;不過,崇拜是改變世界唯一的希望。

~唐慕華 Marva J. Dawn


《音契心靈樂篇37》

向天舉目

潘瑋(音契藝術企劃經理)

音樂不僅是聲音的藝術,更是深刻的心靈共鳴。2025年音契「心靈樂篇」37音樂會,透過布拉姆斯、海頓與沃恩·威廉斯的經典作品,呈現不同時代音樂的精髓,帶領聽眾進入深層的靈性思考。

音樂會以布拉姆斯的《海頓主題變奏曲》揭開序幕。布拉姆斯因緣際會地在一份海頓的管樂譜中發現《聖安東尼聖詠》(Chorale St. Antoni)這一主題旋律,並以此為基礎創作出精妙的變奏曲。他巧妙地將主題延伸、發展、轉調,使其在不同樂器間交錯流轉,並運用節奏與旋律的不斷變化,營造出豐富的情緒層次。這首作品既典雅莊重,又充滿深邃的音樂思維,展現布拉姆斯卓越的作曲能力,為音樂會奠定深厚的藝術篇章。

緊接著,由年輕旅美大提琴家何美恩帶來海頓的《C大調第一號大提琴協奏曲》。這首作品塵封近200年,直到1961年才在布拉格國立博物館被重新發現,並於隔年首次公演,旋即成為大提琴協奏曲的經典之作。海頓以巴洛克與古典時期的音樂風格為基礎,運用明亮、優雅、詼諧的旋律語彙,巧妙結合大提琴的獨特音色,使其既富歌唱性,又具有華麗的炫技特質。全曲由三個樂章組成:第一樂章活潑輕快,展現大提琴與樂團間細膩的對話;第二樂章則是一首深情動人的詠嘆調,彷彿訴說著內心的純粹與寧靜;最後的快板樂章則充滿動感與技巧挑戰,為全曲畫下輝煌的句點。何美恩憑藉其細膩的詮釋與精湛的技巧,將帶領觀眾進入海頓音樂世界的優美與深邃。

下半場的演出帶來沃恩‧威廉斯的清唱劇《Dona nobis pacem》(賜我們平安)。這部作品創作於1936年,當時世界正邁向二戰前的動盪中,作曲家以拉丁文彌撒中的「賜我們平安」為核心,結合惠特曼詩歌及聖經經文,唱出對戰爭所帶來的殘破與死傷,發出最有力的抗議。作品由女高音、男中音、合唱團與管弦樂團共同演繹,音樂時而激昂、時而沉鬱,深刻地描繪了戰爭的無情與人類對和平的渴望。縱使死亡的陰影籠罩大地,正如聖經所預言:「這國不舉刀攻擊那國,他們也不再學習戰事」,沃恩‧威廉斯仍以音樂表達對和平的憧憬與信仰,最終在「Dona nobis pacem」的和聲中,以充滿希望的氣息結束。

在當今動盪不安的世界,強權爭奪不休,這部作品更顯得意義非凡。音樂中既包含對戰爭殘酷現實的控訴,也蘊藏著對和平的深切祈願。女高音羅明芳以純淨而富感染力的聲音,演繹人們在戰亂中對救贖的渴望;男中音陳翰威則以深厚穩重的音色,詮釋戰爭與人性掙扎的深層思考。合唱團與樂團的結合,使整部作品充滿戲劇性與感染力,作品最後在寧靜而充滿希望的合唱聲中結束,讓整場音樂會在和平的願景中畫下句點。

音契合唱管絃樂團近年來積極探索更豐富多元的曲目,並力求提升演出品質,以國際視野規劃音樂演出。本場音樂會由王雅蕙教授擔任指揮,攜手優秀的獨奏家及聲樂家,加上合唱管絃樂團的滂薄氣勢,共同呈現這場跨越時空、充滿靈性啟發的音樂饗宴。每一段旋律,都是向天舉目的呼喊;每一次樂音的迴盪,都是對生命深層的思索。願這場演出能夠觸動人心,帶來安慰,並成為向前邁進的力量,讓音樂的光輝持續閃耀,結合我們對信仰的堅持,成為我們的精神養分。


《偉大作曲家的心靈世界》

法朗克 (下)

法朗克十分謙遜,他小心翼翼地不把自己的意見看得太認真—即使是那些與他自己的作品有關的意見。當他在猶豫選擇哪一種音調的關係或如何發展,他總是喜歡諮詢他的學生,與他們分享他的疑惑並徵求他們的意見。

有一次,他的謙遜和恭敬讓一位音樂家同行感到驚訝。法朗克向指揮杜普伊斯(Sylvain Dupuis)展示兩首不同的樂曲草稿,問道:「你比較喜歡哪一個?」 驚訝的杜普伊斯習慣堅持己見的作曲家,永遠想不到會有這樣的問題。他悄悄地做出選擇,法朗克卻大聲宣布:「那就這麼決定了!我採納你的意見!」

和他所愛戴和崇敬的巴赫一樣,法朗克在他的一生中被稱為管風琴家多於作曲家。三十多年來,他在巴黎聖克洛蒂爾德教堂擔任管風琴師,忠心地彈奏了數百個主日和節日。然而繁忙且大量的教學工作並沒有阻止他作曲。

法朗克謙遜內斂的性格使他不願將自己的許多感受寫在紙上。因此關於他的信仰,幾乎找不到他自己寫下的話。幸運的是,他有許多親密的朋友和仰慕他的學生,其中許多人後來寫下對他的回憶。正是通過這些熟識的人,以及記錄他們對話的傳記作者,一個虔誠的基督徒的肖像才浮現出來。

他的學生兼作曲家丹第(Vincent D'Indy)是法朗克的第一位傳記作者。一起工作多年後,丹第發現法朗克不懈的力量和源源不竭的仁慈是從他信仰的源泉中汲取的;因為法朗克是一個熱切的信徒,和所有真正偉大的人一樣,對藝術與對上帝的信仰融為一體,上帝是所有藝術的源泉。他寫道,「無論他是為他的學生或是在禮拜當中為虔誠的信徒演奏,法朗克的即興演奏都同樣深思熟慮和謹慎,因為他演奏不是為了被人聽到,而是竭盡全力為了上帝和他的良心。」

傳記作者一致認為信仰在法朗克一生中的重要性。以清唱劇為例,勞倫斯‧戴維斯(Lawrence Davies)寫道,「法朗克寫神聖的清唱劇目的與其說是為了安慰信徒,不如說是為了喚起潛在的皈依者。」諾曼‧德穆斯(Norman Demuth)說:「法朗克在教堂外實踐他的信仰,基督教的信條『愛你的鄰居』是他本能地遵守的命令。他愛主他的上帝,因為他知道他的天賦來自於祂。」

想了解法朗克,最好的方式是透過他的作品。他以聖經為文本創作了大量音樂,從獨奏歌曲到與管弦樂團合作的聖經場景,他在這一類型中的主要作品是他的大合唱《救贖》和清唱劇《巴別塔》和《八福》。

《救贖》是由三部分組成的清唱劇,涵蓋了幾乎所有的歷史。第一部分從罪人的起源開始,到基督誕生的宣告結束。第二部分是一段交響樂插曲,象徵性地描繪:「幾個世紀過去了。世界的歡樂因基督的話語而改變和繁榮。迫害時代的開始是徒勞的,信仰戰勝了所有障礙。但是現在信仰已經消失,人類再次被殘酷的享樂慾望所佔據,回到了早先時代的激情。」最後,第三部分的經文宣告信徒需要悔改和禱告,最終救贖那些信靠上帝的人。

《巴別塔》描述神與人的對話。遺憾的是,法朗克生前從未發表過這部作品,直到他死後很久才為人所知。

法朗克最偉大的聖樂作品是他的九段清唱劇《八福》,他一生都希望為福音書的美麗篇章《登山寶訓》創作一部音樂作品。即使是第一次聽,它的美感也是顯而易見的。法朗克傳達基督話語的戲劇性方式讓一位傳記作者說:「在《八福》中,法朗克宣揚了他希望全世界都能接受的福音。」

法朗克幾乎一直到臨終前都在作曲。他認為這是他在上帝面前的職責,就像他每週在聖克洛蒂爾德擔任管風琴師的職責一樣。人們幾乎可以在他的管風琴閣樓裡看到他,因為他會在即興演奏中途停下來靜靜地跪下祈禱。

終其一生,法朗克平靜而滿足,不受成功或失敗的影響。據聞他發現一個新的和絃就足以讓他開心一整天。許多藝術家在為世俗的榮譽和聲望而戰,但他的目的只是通過藝術來表達思想和感情,因為最重要的是:他是一個真正謙虛的人。

即使作品受到公眾的誹謗,法朗克也泰然自若。他的D小調交響曲首演完全是一場災難。儘管在場的人有很多批評,但法朗克對首演感到很高興。1873 年《救贖》的首演失敗後,他仍相當滿意。1887年當管絃樂團在音樂節上搞砸了第三段和第八段的《八福》時,他表現出同樣的心情。

法朗克的秘密在於對他音樂的真正評判者––他的救贖主的深刻認識。他不需要別人的稱讚來鼓勵他。他持久的平靜建立在他堅定的信念之上,這使他能夠創作出傑作,而不用考慮他們在人們眼中的成敗。

 

 推薦試聽

樂團音樂:D小調交響曲,鋼琴與管絃樂團的交響變奏曲
  室內樂:D大調絃樂四重奏,F小調鋼琴五重奏,A大調小提琴與鋼琴奏鳴曲
  合唱:八福,救贖,路得,巴別塔
  鍵盤音樂:序曲,鋼琴詠嘆調和終曲; 三首管風琴合唱

取自Spiritual Lives of the Great Composers by Patrick Kavanau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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