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上祭壇24》

祭壇前的以利亞

——談孟德爾頌的神劇《以利亞》(續上期)

三.以利亞的內容

  《以利亞》的內容出自於舊約聖經列王記上十七到十九章,有關先知以利亞的記載,劇本由Julius Schubring(1806-1889)編輯,歌詞幾乎出自舊約聖經,只有一句出自新約的福音書,以路得版的聖經為依據,在英國演出時則是英文的版本,英文的翻譯則是出於William Bartholomew(1793-1867)之手,以英王欽定本聖經為依據。

  全曲分為兩個部份,第一部分由以利亞預言以色列地將有三年旱災開始,緊接著的管絃樂序曲道出了以色列地三年旱災的恐慌,並且不間斷的合唱代表以色列民的飢渴,呼求上帝的幫助。接下來的第一個場景是以利亞與寡婦的對手戲。在旱災中上帝要以利亞躲藏到基立溪旁避難,吩咐烏鴉刁食物供應以利亞,於是以利亞吃烏鴉刁來的肉與餅,喝溪裡的水解渴,當溪水乾涸之後,上帝吩咐以利亞到西頓的撒勒法投靠一名寡婦,並且將寡婦已死的兒子救活。

  三年的災荒期之後,上帝要以利亞去面見以色列國的亞哈王,當面指責他的錯誤,於是展開了第一部分的第二個主要場景,就是與拜巴力的先知在迦密山上的對決。第一部分的結束則是以利亞的勝利,巴力先知全被殺,以利亞向上帝禱告,於是天降大雨,旱相解除,以色列人民讚美上帝。第二部份開始於女高音的詠嘆調,呼籲以色列人要聽上帝的話,之後場景馬上轉到耶洗別王后的震怒,並且宣誓要殺以利亞好報巴力先知被殺之仇,結果以利亞嚇的逃到別是巴曠野的樹下,在那裡向上帝訴苦,並且求死。但是上帝卻把他帶到何烈山,在狂風、地震、大火之後以微小的聲音對他講話,並且向他吩咐接下來的任務,最後一景就是以利亞的昇天,並且預視將來必在上帝大而可畏的日子再來,終曲則是眾人同唱「耶和華我們的主啊,你的名在全地何其美!」(詩篇第八篇)

四.以利亞的主要角色與重要音樂

  神劇《以利亞》中的主角是先知以利亞,由男低音擔任(或男中音),這使我們想到巴哈的《馬太受難曲》(St. Matthew Passion, BWV244)裡面,耶穌的角色也是男低音,似乎可以看到孟德爾頌受到巴哈的影響。而另一個有趣的角色選擇是俄巴底,他是亞哈底下的大臣,代表的是一個惡王底下有敬畏之心的人,常常呼籲百姓要敬畏事奉上帝,是男高音,這又可以對照《馬太受難曲》中的傳道者,也是男高音,在受難曲中常常隨著劇情時而高亢時而悲傷。除此之外,《以利亞》中的其他角色包括了:寡婦—女高音;天使—女中音;亞哈王—男高音;耶洗別王后—女中音。並有擔任重唱的歌者數名,負責報信的男孩可以是小男孩,也有可能是女高音。合唱則代表群眾,這與《馬太受難曲》中合唱的角色類似。

五.三大神劇的比較

  《以利亞》被稱為「十九世紀最重要的神劇」,與韓德爾的《彌賽亞》(Messiah, HWV56),海頓的《創世紀》(The Creation, Hob. XXI:2)並稱為三大神劇,一方面,在合唱的應用以及聖詠的寫作上師承巴哈的受難曲寫作,另一方面對於獨唱的寫作以及情境的描述可說是韓德爾與海頓的繼承人了。從劇本來看,三位編詞者都與作曲家有多次合作的經驗,但是在這三首神劇的寫作參與程度上各有不同,《彌賽亞》的詹寧斯(Charles Jennens, 1700-1773)沒能在韓德爾的寫作中有太多意見,《創世紀》的斯威頓爵士(Baron Gottfried van Swieten, 1733-1803)卻是時常與海頓溝通給意見,而孟德爾頌與Schubring之間的歧見很多,因此有很多的討論,最後孟德爾頌還自己修改了部份的劇本。《彌賽亞》之中沒有特定的角色安排,無論是宣敘調、詠嘆調或是合唱,都是按著時間的順序走下去,整個《彌賽亞》像是一篇論文一般,鉅細靡遺地敘述彌賽亞神學。到了《創世紀》,各個獨唱的角色是固定的,合唱的角色也是固定的,而其中獨唱所扮演的天使,像是早期神劇或是受難劇裡面的旁白者。但是到了孟德爾頌的《以利亞》,孟德爾頌雖然沒有很著名的歌劇留下來,但是這齣神劇卻像是歌劇一般,獨唱、合唱的角色、人物是固定的,樂曲中有對話、有劇情,戲劇性十分明顯,突顯出這齣神劇的特殊與創新,並且從孟德爾頌的寫作來看,《馬太受難曲》如同一個基礎,在這個基礎之上,《聖保羅》是第一個果子,並且這個果子很像巴哈,而《以利亞》這個果子則是更成熟,已經發展出作曲家自己的音樂語言。

-取自 孫自弘教授撰文


從神劇進入聖經現場

洪頌恩 (音契聖樂學苑主任)

  在這個瞬息萬變的時代,基督徒要從何處體驗「上帝昨日、今日、明日永不改變」?聆聽聖樂是最佳選項。聖樂是教會珍貴的資產,以音樂這門藝術表達信仰,帶領聽眾從音樂中體會作曲家與他所認識的上帝。

  神劇是大型的聖樂作品,《以利亞》取材自舊約聖經先知以利亞的事蹟,他隻身冒死對抗450個拜巴力的先知,劇力萬鈞的音樂氣勢,超越另兩部並稱三大神劇的《創世記》與《彌賽亞》。

  《以利亞》1846年於英國首演,由作曲者孟德爾頌親自指揮。聆聽177年前的音樂,內容講的是三千年前的聖經「故事」,這跟現代的基督徒信仰有什麼關聯?能引發哪些共鳴?

  開始的序樂是描述三年不下雨的大旱災,這與現今發生在世界各地的極端氣候類似。如果是我遇到聖經級規模的大災難,我該怎辦?

  顯示真神與假神,是《以利亞》神劇中的重頭戲。拜巴力的先知在祭壇前狂亂跳舞,他們大聲呼求巴力回應,巴力卻毫無反應,此時音樂的張力達到最大---無聲!孟德爾頌以合唱團與樂團的休止符–音樂靜止來顯示巴力,因為巴力是假神,假神無能為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有時我們以為自己敬拜上帝,心裡卻有隱形的偶像:追求財富、成功、權力、名聲、自我實現…。早晚,這些偶像要一一拆除,因為心只能容納一個神。

  讀聖經,與從神劇中聽到聖經,極為不同。大型合唱團與交響樂團產生的音響令人身歷其境,聖經不再是歷史故事,而是直接與我們有關的事。音契合唱管絃樂團邀請您參加10/31(二)19:00在國家音樂廳演出的《以利亞》,一起經歷音樂中的信仰震撼。

 

《福音之聲音樂會》

音樂家的人生故事(續上期)

蘇鈴雅(美國印第安納大學小提琴演奏碩士、紐約哥倫比亞大學音樂教育博士)

  碩士畢業之後,我毅然決然地決定回台灣陪我爸爸一段時間,但是一方面我也申請了紐約哥倫比亞大學音樂教育博士班的課程準備繼續回到紐約深造。我回台灣以後,神只給我和父親六個月的時間,他便離世了。但是感謝神的恩典和我一些基督徒朋友的幫忙,我父親在離開之前竟奇蹟的接受主且成為基督徒。我心想,這樣一切便值得了。我如果還留在美國繼續準備國際大賽,我父親就不一定有機會信主。對我來說,他的靈命得救比我個人的成就來得更重要許多。神也藉由我回台灣成就了這件事。我回紐約後,在2001年受洗,正式成為基督徒。

  後來我念博士班的過程不能說一直都很平順,特別是到了寫論文的那個階段。有人說寫論文的過程有如經過一條漫長的隧道,而我當時的處境有如卡在隧道的正中間一直看不到出口。有好幾次我真的很想放棄,不曉得活著的意義是什麼。頓時之間我失去了方向,甚至在路上遭人搶劫的時候我也不是很在乎,心裡唯一閃過的念頭就是我的論文還沒有寫完,我唯一的心願就是能夠將它寫完而已。還好上帝眷顧我,搶劫我的人並沒有向我開槍,於是我還活著,可以繼續完成我的論文。上帝還派了一隻鴿子在我的窗戶邊孵蛋,陪我一起奮鬥。之後,祂讓我做了一個奇特的夢。我看到我自己坐在一艘載著許多生活補給品的船上,而我隨著這艘船來到一個沿海的村落。當船靠岸後,自己隨即被一群沒有鞋子穿而且服裝破舊不堪的孩子以熱情的態度迎接著。他們好像早就認識我且很期待我的到來。我記得我除了將船上的補給品帶給村落的居民外,自己還在那裡當起了那群小朋友的老師。不曉得隔多久,我又隨著船回到了出發點靠岸,但這一次我確看到一位男性長輩正以愉快的心情在甲板上收拾散落在地上的麻繩。雖然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而且我只看到他的背影,但是我似乎可以感覺到他身上所散發的能量十分吸引我,那是一種充滿愛的能量,而且他細心收拾甲板的動作讓我覺得他就是這艘船的主人。於是我決定走到他面前、看看他到底是誰?沒想到當我舉目望去,所看到的容顏就如同太陽一樣、被強烈的光所充滿且無比刺眼。在夢裡我感覺我的眼睛幾乎睜不開來,瞬間、我從夢中醒來了,突然明白這位長者是誰了——那就是上帝祂自己。祂向我啓示,如果這艘船就是我的人生,那這艘船的主人或掌舵者就是上帝。而我人生的宗旨和方向就應該像基督救世軍一樣,應該是去幫助弱勢群體以及需要幫助的人。祂向我啓示,我的人生不應該是為了文憑、名利、財富、社會地位或為了自己爭取里程碑而努力,不管我做什麼不應該是為了自己能得到什麼而做,更多的應該是我能給予別人什麼而做。我可以從事同一件事情、為某件事而努力,但是如果我的出發點不同,我的生命將會是兩種境界。同時我的心靈也感應到,當我人生的這艘船回到出發點「靠岸」的那天,我必再見到上帝的容顏。從此之後,當我在面臨服事對象、服事單位的抉擇時,這個來自上帝的信息便成為我參考的指標。

  最後我想要跟大家分享的是有關我在2018年決定回台灣的抉擇和面對我母親離世的一些感觸。因為這段經歷真真實實的證明了上帝對我的愛有多深,而且讓我更加明白祂一直在帶領我的道路。那年因為自己的身體出了一些狀況,醫生建議我一定要開刀才能免於危險,但是在美國開刀需要一大筆費用,我知道我是肯定付不起的;另一方面,我母親也很異於往常的在電話中向我吐露她內心的擔憂,有一次在電話裡我第一次聽她說她覺得自己的時日不多,很希望我能夠回台灣看看她。以我對她的了解,她向來是一位個性堅毅又獨立的人。我一輩子很少聽她說過任何負面消極的話,所以我也開始擔心起來,只是如果我一回台灣,代價就是將會很難再回美國定居,主要是因為我沒有美國公民身分。這代表我必須放棄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一切,必須離開生活了30多年的地方。對此,我心裏充滿著一萬個不願意。但是聖靈再度提醒我,我應該選擇做對的事,而不是取悅自己的事,即使我心裏還沒預備好。那時,我心裏想,萬一媽媽真的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留給我,至少我不想留遺憾給我自己,我還是希望能夠跟她共度一段時間,畢竟她跟我父親一樣是我生命中的恩人,音樂這條路最初是他們給我的。而我母親的聲音,就像音樂一樣,永遠帶給我安定、安慰的力量,小時候總是喜歡將耳朵貼在她的背上聽她與別人在電話裏聊天……那個我人生最初所認為的音樂、其實是一種愛的能量。

  我回台灣之後,沒想到上帝只給了我和母親不到一年的時間她就走了。我回台灣將近六個多月後,醫生說她得了胃癌而且已經是末期了。失去母親的痛是大家都能理解的,我想我就不多説了。有好長一段時間我覺得自己活得像個孤魂野鬼,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不過聖靈再度給予我安慰,讓我明白他一直在帶領著我。其實上帝早就知道將會發生在我身上的事,甚至包括將會發生在世界各地的事,例如武漢肺炎,所以祂將我從美國帶回來陪母親走完人生的最後一段路。祂將母親在復活節接走,讓我知道今後上帝會照顧著她,叫我放心。即便有些人會對我說,很可惜,妳沒能向妳母親傳福音,讓她受洗成為基督徒使她的靈魂得救。但是我相信決定靈魂是否得救的權柄在於上帝而不是任何人。如果上帝要讓我母親得救她一定可以得救,儘管她是個佛教徒。上帝也再度提醒我,我的一切都是祂所賜,包括我的父母、我的家人、我的老師、音樂的道路、我在人生道路上所遇到的人,甚至我這雙不適合拉小提琴的手。祂知道我的過去,也掌握了我的未來。在我還未認識祂之前,祂已經認識我了。當初是祂把我安置在這個家庭出生,因為一切是祂所看好的,並預備要把最好的、最適合的給我。是祂幫我開闢了道路引領我到美國求學,帶我到印第安那和紐約這個生命的試煉場學習我人生的功課。特別是我這一雙不完美的手更是突顯了上帝在我身上所創造的奇蹟。祂要告訴我,我的所有都歸祂所賜。我如果單靠本身的條件和努力,其實有很多機會我本是不配得的。祂要告訴我,即便我那麼不完美,即便我的手有殘缺,但是只要是出自祂的旨意和應許,我就可以繼續拉小提琴來榮耀祂的名。對我而言,我還是有太多的東西要學,有太多的奧秘想知道,還是有很多東西想要做的更好,所以我想我永遠需要小提琴和音樂陪伴我成長,並且繼續與人分享成長所帶來的喜悅、來自上帝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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