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上祭壇23》

祭壇前的以利亞

——談孟德爾頌的神劇《以利亞》

一. 孟德爾頌生平

在西方作曲家中,很少有作曲家像孟德爾頌一樣得天獨厚,然而他的一生卻像曇花一現一般,開花時如此的絢麗,光彩奪目,卻是短暫,留給後世無限的嘆息。他出生於1809年二月三日,祖父——摩西.孟德爾頌是當時非常著名的哲學家,父親——亞伯拉罕.孟德爾頌是銀行家。家族是猶太人血統,不過在他七歲的時候全家接受基督教的洗禮而成為猶太裔的基督徒。孟德爾頌家庭非常喜愛藝術,音樂與美術的活動是這個家庭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一家四個小孩都有音樂方面的天份,其中姊姊芬妮(Fanny)與他(菲利克斯Felix)最具天份,除了音樂方面,孟德爾頌在繪畫方面的表現也是十分傑出,這種對於繪畫方面的薰陶在他身上表現出來的,就是對於色彩、線條的敏感,而這些也反映在日後的作曲上面。

孟德爾頌有一位親戚,名叫撒拉.利未(Sara Levy, 1763-1854),曾經是W. F. Bach (1710-1784)的學生,並且與C. P. E. Bach (1714-1788)熟識,經由她的介紹,孟德爾頌成為當時著名的作曲家,也是柏林歌唱學院的院長——徹爾特(C. F. Zelter, 1758-1832)的學生,撒拉藏有非常多巴哈與巴哈家族作品的樂譜,徹爾特亦熱中於教導推廣巴哈的音樂,1821年,在徹爾特的陪伴之下,孟德爾頌拜訪了歌德(Johann Wolfgang von Göthe, 1749-1832),年僅十二歲的孟德爾頌從此與七十多歲的文學大師開始了亦師亦友的關係,這些老師、長輩與老友對於孟德爾頌一生的作曲影響十分深遠。

1823年聖誕節,孟德爾頌收到一份來自祖母的禮物,從此改變了他的一生,這份禮物就是巴哈的《馬太受難曲》樂譜,孟德爾頌收到這份禮物十分興奮,興起了演出這首曲子的念頭,終於在1829年三月一日,在徹爾特的協助之下指揮柏林歌唱學院演出這首曲子,這部曠世名作在沉寂了將近一個世紀之後終於重見天日;日後,孟德爾頌告訴另一位協助演出的演員Devrient說:「想想看,一名演員以及一個猶太人將最偉大的基督教音樂交還給全人類。」這場演出不但是音樂史上很重要的一頁,更是孟德爾頌個人藝術生命的里程碑,促成他日後寫出一部部大型合唱與管弦樂團的宗教音樂。1836年,他完成了第一部神劇《聖保羅》(Paulus, op.36),1840年完成了第二號交響曲《感恩讚美詩》(Lobgesang, op.52),1846年完成了第二部神劇《以利亞》(Elias, op.70),另外還有一部未完成的神劇《基督》(Christus, op.38),在這些大型作品之外,孟德爾頌還譜寫了許多小型的宗教合唱作品,包括了詩篇、經文歌等等,這些曲子中都可以看到巴哈音樂的影響。

在孟德爾頌的最後幾年,因為忙碌的指揮演奏行程,孟德爾頌的精神與體力開始顯出耗盡的警訊,《以利亞》的創作與演出更加重了他的負擔,1847年五月,與他極為親近的姊姊芬妮突然去世,對他而言是致命的打擊,最後因為中風,在同年十一月去世,年僅三十八歲。

孟德爾頌的作品在他去世之後曾經在歐洲音樂舞台上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其中的原因主要是因為他猶太人的背景,以及當時華格納音樂當道的關係,一直到今日,仍然只有少數的曲子固定在舞臺上演出,但隨著越來越多曲子被演奏以及錄音出版,我們也更能感受到孟德爾頌的曲子是如何的振動人心。

二. 以利亞的寫作與演出

1836年,孟德爾頌完成了他的第一部神劇《聖保羅》,並且在當年五月首演,當如雷的掌聲還在腦中盤旋的時候,他已經開始思考第二部神劇了,當時的計畫是由他的一位好友Karl Klingemann編寫歌詞,主題的第一選擇為以利亞,另一個可能為聖彼得,但是經過與Klingemann多次的討論以及信件來往,Klingemann退出了寫作的計畫,孟德爾頌於是轉向另一位朋友求助。Julius Schubring是孟德爾頌家族的好友,他是牧師,也是神學家,《聖保羅》的劇本就是由他編篡的,在兩人之間的書信中可以看到,兩人之間原本的歧見還不小,Schubring希望較嚴肅、內省的內容,孟德爾頌卻希望較戲劇性,因此,以利亞的寫作計畫就延遲了一段時間,甚至幾乎要放棄整個計畫,一直到1845年,他接受邀請,希望在1846年的伯明罕音樂節演出一齣新的神劇,他才重新回到以利亞的創作,再度與Schubring溝通之後,孟德爾頌終於完成了這部作品,並且在1846年的八月廿六日在英國伯明罕音樂節演出。這場演出可說是空前的成功,孟德爾頌在寫給家人的信中提到在他的作品中沒有一部在初次演出時就受到如此熱烈的歡迎與尊敬,他陷在熱情的演奏者與觀眾之間,「安可」了至少四首合唱與四首詠嘆調。當地的報紙也報導在音樂會之後觀眾是如何瘋狂的鼓掌喝采。但是孟德爾頌似乎並沒有因為首演的空前勝利而滿足,回到萊比錫之後他立刻展開修改的工作,以至於他一位好友很驚訝的問他「什麼!你要試圖使這個美麗的作品更美麗?」並且由於在英國的演出是以英文來演唱,孟德爾頌一直沒有放棄在德國以德文演出《以利亞》的機會,1847年四月,他再度到英國,在倫敦指揮演出《以利亞》,並且受到維多利亞女王以及夫婿的熱烈歡迎,女王在日記中稱讚「這是一部光輝壯麗的曲子,孟德爾頌是個天才,理所當然的會在此地受到熱愛。」五月,孟德爾頌離開英國,抵達法蘭克福之後收到姊姊芬妮去世的消息,這個訊息是個致命的打擊,並且無法從這個打擊中復元,十一月,他因中風而離世,留下許多遺憾。

《以利亞》被稱為繼《創世記》之後另一部足以媲比的神劇,並且與《彌賽亞》並稱為三大神劇,但是在歷史上很弔詭的與《彌賽亞》遭遇同樣的命運,《彌賽亞》雖然在都柏林受到空前的熱愛,回到倫敦的演出卻慘遭失敗,《以利亞》在英國受到歡迎,但是回到孟德爾頌生前居住的萊比錫,第一次演出時卻是場面冷清,觀眾沒有多少回應。(待續)

-取自 孫自弘教授撰文


《福音之聲音樂會 音樂家見證》

音樂家的人生故事

蘇鈴雅(美國印第安納大學小提琴演奏碩士、紐約哥倫比亞大學音樂教育博士)

我出生在民國61年的台北市八德路,就是現在的光華商場旁邊。當時我的父母經營一家唱片公司,所以家裏也收藏了不少唱片。但是我跟音樂的緣分應該可以說是從我五歲開始學鋼琴的時候才正式開始。從那時候起,我媽媽常播放兒歌和古典音樂的唱片給我聽。因此,不管是管弦樂曲、鋼琴曲、或者是小提琴的作品便開始進入我的意識裡。雖然我不見得知道那些作品的作者是誰,也不見得知道演奏者是誰,但是他們的音樂對我來說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那些聲音彷彿來自好遠的地方,但是又跟自己好近。

當我準備要上小學的時候,我父母的朋友,就是鋼琴家吳涵的父母,因為很關心我的成長,一直建議我父母一定要好好栽培我,把我送到天主教光仁小學音樂班,接受最完善的音樂教育。就這樣,我便考了入學考,正式進入光仁小學,也因此認識了所謂的天父上帝和天主教,和一群和我一樣喜愛音樂的同學。我還記得大約在小學四、五年級左右,學校的神父偶爾會邀請我和同學一起去參加彌撒,並用小提琴做音樂服事。因此,我第一次知道音樂是可以用來敬拜上帝的一種方式,而且我很喜歡這種感覺。對我來說,如果學習音樂和演奏音樂可以在教會派上用場是很有價值的事。大約也是在這個人生階段,我開始變得越來越認真看待音樂和自己的主修樂器小提琴。心裏也越來越確定會把音樂當成一輩子的伴侶和志業。

為了延續成為音樂家的夢想,小學畢業以後我順理成章地直升到光仁中學音樂班,並在前後跟兩位非常認真又敬業的小提琴老師學習。一位是黃輔棠老師,另一位是蘇正途老師。黃老師那時送給我最珍貴的概念就是拉琴一定要放鬆和自主性學習。而蘇老師是有一次在我即將出國的時候與師母一起幫我禱告,我才知道他們是基督徒。當時他們對上帝虔誠的態度和對學生像家人般的關懷深深的感動我,心想基督徒老師真的是與眾不同。幾乎可以說是因為蘇老師,我對基督教產生了好印象。除此之外,我想一部份也是因為這倆位老師對我的重視和用心栽培的態度,讓我開始考慮未來成為小提琴家的可能性。後來由於上帝開的路,我果真順利的通過全國比賽和甄試,取得出國留學的機會,到美國紐約與俄裔小提琴宗師 Leopald Auer的助教Raphael Bronstein習藝,隨即展開逐夢的旅程。

當我進入Mr. Bronstein教授的門下時,他已經有90多歲了。那時僅14歲的我初次到1980年代的大蘋果紐約,心裏感到無比興奮。坦白說,對未來的憧憬及面對新環境所產生的好奇心已經佔據了我心靈的全部,以致於我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空間給恐懼與害怕。況且,Mr. Bronstein是個很溫暖且滿懷愛心的人,這更加讓我能夠在很短的時間內對新環境產生歸屬感。甚至覺得每星期六下午去他家上小提琴課就有如去探望爺爺一樣,心裡總是充滿期待。雖然我只跟他學了短短的一年他便過世了,但有一次他在無意中跟我說的一句話卻烙印在我心中。他說:「當我看我自己的五隻手指,我便了解我們這世界的問題為何。」其實這句話涵意深遠。他所謂的五隻手指是地球的五大洲,而這五隻手指的長短和韌度的不同也代表了這五大洲自然特質的不同。而正是因爲這些不同,世界很難有真正的和平。多年後,當我有機會更深入探索小提琴左手的技術管理相關問題之時,更驚奇的發現他這句話簡直是暗藏玄機。我突然意會到,如果我能夠找到方法解決我左手的問題,也許我也能夠知道解決世界問題的方法是什麼了。

在Mr. Bronstein過世後,我很幸運地找到另一位當代小提琴名師Josef Gingold,決定搬到印第安納州的印第安那大學與他學習。那年我16歲。他不但跟Mr. Bronstein是好朋友,也一樣是個很溫暖且富有愛心的老師,對學生也是疼愛有加。只是在跟他學習的4年裏,我的生命出現了一些變化,以致於最初想當小提琴家的夢想便開始動搖。一個原因是我因姿勢不良,練琴練到受傷,必須休息一段時間。另一個原因是我逐漸發現,以我當時的各種條件來看,如果想當像林昭亮這樣等級的小提琴家,其實還有一大段距離。在Mr. Gingold之後我又跟另外一位名小提琴家Nelli Shkolnikova學習,想說她的技巧教得很扎實,或許我可以從她那裡得到些許幫助。我跟她學習後確實進步不少,我自己也花了比較多的時間練琴。但她的個性直白又率真,在我快從碩士班畢業的時候突然跟我說:「其實在小提琴的世界裡你是一個殘障者,因為你的小指比正常人短了許多。如果你在俄國受栽培的話,妳在人生的一開始俄國政府就不會讓你學小提琴這個樂器。」坦白說,那天我聽了這句話之後回家痛哭一場。對於原本參加國際大賽和成為一名職業小提琴家還抱有一絲夢想的我,突然被這句話摔到粉身碎骨。其實這句話的另一個意思就是我根本打從一開始就沒有資格學這個樂器,那麼我個人和我父母那麼多年來在我身上所付出的一切不就都等於是白費了?難道這就是自己的無知所要付出的代價嗎?再加上當時我父親剛發現自己罹患肝癌,所剩時日已不多。每次當我從美國打電話回家的時候總是很害怕會聽到不好的消息。所以有長達四、五年的時間我活在兩難之中。我到底是要回家陪伴父親度過人生的最後階段,還是應該花這段時間好好準備參加國際大賽,繼續追逐自己的夢想呢?其實我心裡已經有答案了。我再怎樣也無法那麼的自私選擇後者,再怎樣我還是得面對自己的良知回到父親的身邊。不過我得說,我仍然很感謝當時恩師Nelli Shkolnikova的那句話。如果不是她的誠實,如果不是她的一語驚醒夢中人,我還真不知道要繼續投資多少的心力和時間在虛無縹緲之中。在之後的人生經歷更加證實了這一點。後來也明白我學習小提琴的原始動機並不是神所喜悅的,雖然祂要我學,要我維持跟小提琴的關係,但是祂在我身上有別的計劃。只是當時的我還不認識衪,還不是基督徒。(待續)


《音契聖樂學苑》

學員上課心得

——駱惠珠老師之發聲法

■ 張茜瑜

想在這裡跟老師說聲謝謝!感謝神讓我有機會上到這堂發聲課,現在在遇到較高的音域時輕省許多,也不會再害怕了。很謝謝老師營造的實驗場,以及非常一針見血的點出我們的狀況,原來身體姿勢與聲音是那樣息息相關,現在回想起來真的是好厲害!願神繼續祝福老師與同學們,一起使用祂所賜的美好樂音來榮耀祂。
 

■ 梁若珩

第一次上課時,老師就教導了如何幫助身體開機,並從朗誦主禱文開始幫我們調整聲音,讓我從中領悟到:其實每個人要在自己對的聲音軌道上,說話和唱歌是一起調整的。難怪常常有人跟我說,我說話和唱歌的音色、共鳴好不一樣,原來是我平常都處於待機狀態在說話。除了說話的問題,我以前在敬拜一些曲子時都覺得整個身體都有些吃力,有一種在唱流行歌所感受不到的吃力感,也許是因為某些敬拜的曲子音高都較高,有時在聲樂課剛開始的時候也會出現這樣的問題,最高音老是唱不上去,只要看到五線譜上寫著高音Mi就會害怕,直到老師用了各種方式(單腳站立、彎腰、插腰唱歌等等...)使我唱上去,我才發現,原來那個音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若是有身體肚子、屁股的幫忙,就能夠輕而易舉地上去,讓我不再那麼害怕高音。在這門課中,我認為最重要的一個收穫就是和同學們一起進步,我們互相看著彼此的問題在老師一次又一次的調整中變得更好,看了覺得好高興,尤其是在認識了彼此,互相分享了彼此的見證之後,我認為課程不只是學習專業知識,還有更多的關係的建立,不論是老師與學生、抑或學生與學生之間的交流。

駱老師是一位很棒的聲音醫師,不論什麼樣的問題都有相對應的方式解決,也很清楚什麼時候可以開始動刀,什麼時候要再觀察等待,讓我在看的過程中也更加知道如何調整自己與他人的聲音。期許自己未來要使用聲音之前,腦海裡都會浮現老師的臉,提醒自己使用自己的樂器時要先栓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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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契合唱管絃樂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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